我们在自己的生命中大部分的事情都并不是按我们自己的计划能进行和完成的,怎么样让我们的自己全运充满掌控感呢?
这节课我们面对的问题是:在复杂协作当中,怎样能够保持目标的一致性。
很多人在工作协作中都经历过一种困境:团队共同应对一个大项目,时间紧任务重,每一个人都很努力,也很累,但是最后效果却很难保证。为什么出了力最后不能保证效果呢?
这就是复杂协作带来的问题,单个成员只根据自己的困境作判断,很难根据整体目标作决策。所以团队越大,项目越复杂,沟通难度就越大,这样,问题也就会越来越突出。
所以,在复杂的协作中,往往需要一个指挥者,他不为每一件具体的事务负责,但是他的存在,能够协调整个团队的节奏,把所有团队成员的努力导向最终的结果。
我们发现,有一个职业,能够特别形象地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交响乐团的总指挥。很多人以为,指挥就是拿着一根指挥棒挥舞而已。其实,乐队指挥就像一个企业的董事长一样,他承担的是把握方向,控制大局的工作。这一讲,我们就借指挥家的思路,来探讨在复杂协作中,怎样保持团队的目标一致性。
这节课的研发者是严伯钧。严伯钧为了这门课还专门采访了著名青年指挥家俞潞先生,他是小泽征尔的弟子。
如果你到淘宝上用“指挥”这个关键词搜索书籍,会大吃一惊:万能的淘宝,居然没有几本书是讲指挥的。仅有的几本,你还得小心分辨一下,可能写的是军事指挥。
也是,全中国连专业的带业余的,一共才有多少指挥家呢?我估计了一下,大概能有个就了不起了。给指挥家这个职业写书,性价比太低。
所以,指挥家的心法和方法,长期是神秘化的。虽然音乐学院开设指挥专业,但真正的个人发展主要还是依靠师徒传承。外人想要了解其中的奥秘,非常困难。
这次为了满足得到的教学要求,我与我的好朋友,著名青年指挥家俞璐进行了大量的讨论,一起把指挥家的思维模型做了一次跨界的“翻译”。
先问个问题:为什么20世纪以前,好像没听说过什么“著名指挥家”?
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从贝多芬时期开始,音乐变复杂了。比如,音乐中出现了“无限停顿”,这是个定性的描述,每个人对“无限”到底是多长时间的理解都是不一样的,这就需要指挥家来进行统一协调。
我们先来看指挥家的工作方式。
在音乐界,他们的工作工具可能是最寒酸的:只有一根指挥棒。而且有时候指挥在演出中还不用指挥棒,空手指挥。看来,在他们的工具之中没什么可挖掘的秘密。
再来看他们的工作界面。指挥家的主工作界面有两个:一是面对乐团,二是面对总谱。
先看乐团。一个交响乐团由上百人组成,包括了二十多种乐器演奏专业,每个人的乐器特点、演奏方式都不一样,同样一段旋律,小提琴和单簧管演奏出来可能听起来完全是两个东西。
对指挥家而言,理论上当然是乐系懂得越多越好,但实际上大多数指挥都是学钢琴的,也只会演奏钢琴。那么,指挥家怎么对每个演奏者进行业务上的指导和管理呢?换句话说,就是如何保证这些差异巨大的乐器,在演出时能通过协作展现出和谐的音乐效果呢?
好,这是指挥的第一个工作界面:调教乐团。
再来看另一个工作界面,研读总谱。
如果你没有学过音乐,甚至只要没在交响乐团里演奏过,都不大能理解总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简单来说,总谱就是包含了演奏时,各种乐器、各个声部各自的旋律、节奏的谱子。外行看起来像鬼画符一样。看总谱的能力是指挥家独有的,入门要求就是“一目十几行”,要一口气能把十几行乐器乐谱同时体会到,实时开展多线程并行作业。
这两个工作界面看起来都超级复杂,但就是在这两个工作界面中,指挥家这个行当中的高手们逐渐研发出三种大杀器。
强势掌控节奏
指挥家的首要大杀器是:必须强势掌握对节奏的控制权。
业余指挥常常被称为“打拍子”的。虽然很不恭敬,但指挥最最基础的功能,确实是一个节拍器。用来把握音乐在时间上的进行。
稍微啰嗦一下,在音乐中,我们有所谓的tempo,也就是意大利语中节拍的意思。经常在乐谱上可以看到一些意大利语标记,比方说Allegro(快板)、Allegretto(小快板)、Adagio(柔板)、Presto(急板)等等,这些都是对音乐进行的速度标记。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所有这些速度标记都是定性的,是个大概。所以真到了音乐家手中,同一个曲子可以演奏出极大的速度差异。比方说音频中的这两段音乐,因为速度的不同,可以表现得像不相干的两首曲子。
这样一来,当一个庞大的乐队需要去演奏时,每个音乐家对于速度的认知是不一样的。乐谱上都写着小快板,但是小提琴心目中的小快板肯定都要比圆号的小快板快一些,因为要把曲子演奏得快速对小提琴来说很容易,但是对圆号来说就很困难。
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人来统一掌控步调,让大家跟着一个节拍往前走。这就是指挥的基本作用:指挥来确定乐曲进行的速度,在指挥打拍子的速度中实现统一的速度进行。
以上是指挥的最基本的作用,确实是节拍器。但步调一致,这只是最基本的要求。否则现在技术这么发达,指挥不早就被机器人替代了吗?
对于指挥来说,更重要的是对时机的控制,把握什么时候停顿,什么时候结束。也就是说,怎么管理“不演奏”的时间其实是对指挥真正的考验,也是指挥艺术水平的体现。说玄一点,这种艺术性有点像中国文化中的“空”。空不是没有,空也不是无,我们描述不清楚空,但能理解:空明明也是一种存在。
如果我们去听一些名曲就会发现,每个指挥都有自己独特的对停顿的把控偏好。就比方说同样是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命运》,开头的命运在叩门,卡拉扬(HerbertvonKarajan)的长音停顿就比较适中,换一个指挥家卡洛斯.克莱柏(CarlosKleiber)的就超级长,现代一点的指挥家西蒙.拉特尔爵士(SirSimonRattle)的就无比短促。这三种是截然不同的艺术表现,每个大师的艺术偏好,在一个音里就能体现出来。你可以在音频中感受一下。
小泽征尔也对指挥艺术表达过类似的观点。他认为指挥艺术在时间上可谓是“纤毫之争”,极其细微的时间的变化,可以把整首作品最高潮的点做出完全不同的效果。比方小泽征尔曾经跟他的弟子俞潞说,勃拉姆斯的一些作品,在停顿完再开始演奏的时候,要给出一个“oneskinlate”,就晚那么一点点,跟皮肤一样薄,你出来的时间晚那么一点点,可以给整首乐曲制造出喷薄而出的高潮感。你看,指挥家对节奏的控制,可以达到这种精准细微的程度。
所以,在音乐行业中,作曲家玩的是旋律,指挥家玩的其实是时间,包括了节奏和时机的关系。
那么问题又来了,乐谱上没写,为什么大家能接受不同指挥定的不同标准呢?这个就是指挥的绝活了。属于指挥家自己的主要工具,就是节奏,他们必须把一首音乐的一切要素,都通过节奏这一个方式呈现出来。
总的来说,指挥的基本功和艺术性,都表现在对节奏的把控上。
指挥家对他的工作的总抓手,就是节奏。无论是对普通的节奏安排,还是对特殊的节奏处理,总之,借用卡拉扬的一句名言:“只有一份总谱!”也就是说,对节奏的阐释权和控制权,永远永远都只能在指挥家一个人手里。反过来说,谁掌控节奏,谁就掌握指挥权。
如果我们想促动一个复杂的、很多人组成的体系去实现一个既定目标,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制定严明的纪律,让所有人严格按照纪律去执行。但事实上,这往往是做不到的。
首先是系统复杂到一定程度之后,你无法把规定细到每一个动作;二是系统内的要素一多,往往自己会“涌现”出各种各样的新情况,事无巨细不仅做不到,而且还会成为目标的反动力量;第三,每一个极端细化的纪律或者制度,你都要想到它背后的制度执行成本,这笔成本是极其高昂而且不可持续的。
所以,越是管理复杂体系,就越要只抓关键节点。只是通常我们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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