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6日，在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青年长笛演奏家孙思翌携旅法钢琴演奏家李艳楠、上海爱乐乐团单簧管演奏家张龙、青年竖琴演奏家张馨月、上海爱乐乐团长笛演奏家朱悦，上演了一场以“冬日幻境”为主题的长笛室内音乐会，为这个冬日带来一丝慵懒与惬意。
本场音乐会中，伊贝尔《幕间曲》、庞塞《小星星》、皮亚佐拉《探戈的历史》、贝托米厄《五种色调》都由长笛与竖琴合作演绎，描绘这个冬日里的彩色画卷。倚音、装饰音与三连音由长笛快速地演奏，拉开了紫色调的音乐会序幕。这首《幕间曲》短小，具有互动性，在中部竖琴强烈的弗拉明戈轮指技巧独奏后，回归乐曲开端优雅灵巧的旋律。舞台中央仿佛仙女落入凡间，为“幕间休息”的观众演绎这美妙梦幻的作品。随后，是两首甜美的长笛与竖琴作品——庞塞《小星星》、菲利普·高伯特《摇篮曲》。据说《小星星》的灵感来源于作曲家的一次旅行，途中看到墨西哥美丽的夜空触景生情。两首乐曲在别样的音响下，温柔感人，给台下观众别样的梦幻体验。
探戈是红色的。皮亚佐拉的三首探戈乐曲，以时间线的形式贯穿，带领观众穿越热烈的西班牙的60年。激情热烈的《风月场》、慵懒享受的《咖啡馆》与酒酣耳热的《夜总会》，在艺术家的演绎下展现了不同时空下的情感差异，描绘了探戈音乐在不同历史时期风格变化的真实写照。
马克·贝托米厄的《五种色调》在艺术家的打磨下变得更加精致，形成了一部新的“音画作品”。钢琴连贯的琶音配合着长笛悠扬又温柔的音色，勾勒出一幅丰富的彩色画卷。其实作品标题中的“nuance”一词本就有色调、声音及感情等多重含义，因此五个乐章也分别被冠以不同情感色彩的标题。“pathetico”(庄重)、“lascivo”(诱惑)、“idyllico”(田园)、“exotico”(奇特)和“dolcissimo”(妩媚)之名。而这些多元的情感色彩在此次演绎的旋律和对话节奏中，色彩变得更为立体，塑造了不同的音乐形象，更是传递出了复杂的心理暗示，使听众的情绪随着音乐迭变。
德国作曲家卡尔·赖内克的《叙事曲》是其人生中创作的最后一部作品。音乐情感哀婉，在长笛舒缓的旋律下不紧不慢地诉说着内心的孤独，仿佛作曲家想要抓住那个时代的尾巴，却已无可奈何。现场的观众能真切感受到一位老人对自己生命垂暮的无奈，使人产生强烈的情感共鸣。
而之后的《单簧管与钢琴奏鸣曲》在单簧管与钢琴演绎下，无论是和声、对位、音乐性格都被演绎得精致完美。全曲的三个乐章的调性处理变换灵活，这首普朗克晚期的作品，虽采用了传统奏鸣曲“快-慢-快”的速度布局，但内部的和声布局、调性安排较为自由，使得音乐会色彩转向明朗。
音乐会接近尾声，双长笛与钢琴的《行板与回旋曲》由两个独立性较强的旋律声部组成。艺术家心有灵犀，将同向与反向模进以及多种模式卡农处理得严谨而不失自由，呈现了一次精彩的旋律追逐与巧妙的声部配合。乐曲以大调-小调-大调的调性布局，增添音乐戏剧色彩，鲜明的性格与行板形成强烈对比，时而谐谑幽默，时而温柔抒情。在听觉上，钢琴的伴衬使整个演奏取得了更丰满的音响效果，轻盈活泼的旋律以复调的形式交替出现，营造了乐曲优雅而轻巧的风格。
压轴演绎的《三首舞曲，为双长笛与钢琴》，艺术家用长笛、单簧管、钢琴的全新配器演绎了这首作品。三首作品依旧以“快-慢-快”排序，对旋律的均衡统一拿捏得也极其到位，无论是调性还是细微的音程色彩的变化，无不显示出艺术家之间绝妙的技巧配合，为观众带来多重情感体验。
这是一场由长笛、竖琴、单簧管与钢琴的多重乐器组合演绎的室内乐音乐会，展现长笛室内乐魅力的同时，更是为观众带来了独一无二的色彩体验，描绘出冬日里的彩色画卷。
李宇卿/文
凯迪拉克·上海音乐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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